多有西國,苦求識者問東洋

2018年2月12日 星期一

旅蛙:思子與望夫,無可無不可


日本手機遊戲旅行青蛙(旅かえる)不僅盛行於日本,近期中港台同樣捲起蛙熱,甚至有媒體以照顧兒子來比擬旅蛙,頗有「遊子當歸」的傳統風雅。

不過在出生率極低的港台,這種「安全地」感受到思子的情感依附(或許可擴大為家庭),倒頗有宇野常寛《零零年代的想像力》 (ゼロ年代の想像力)當中對世界系作品及Galgame愛好者的詮釋:反正青蛙最終都會回歸而不會離家出走或投奔他人,與現實的兒子大異其趣,這樣安全地痛的自我反省表演某程度上確實對應着一種對權力在這裏應該算是母性愛?的強化——而現實上旅蛙理所當然地被當成兒子其實也是自古遺傳下來的父權本位吧。


如此確實不無諷刺:究竟不願生子的原因是覺得社會絕望而不欲禍延後代,還是只單純不想負上重大責任?或許可看到端倪的是「棄遊」的理由:有人改圖說旅蛙會變成年模樣,立刻引得網民嘩然,似乎若「孩子」長大而不再可愛,就沒有養下去的決心吧?——當然也可以說,遊戲一早打正旗號是療癒,或許早已把界線劃在了安全區內,「負責」從來不是考慮範圍。

 也有媒體特意找來設計者訪問,來說明一個「令人崩潰」的事實:其實旅蛙不是母思子,而是妻望夫。不過稍微了解日本文化的人,應該不會太驚訝。說的不光是不回家的丈夫已成文化標記,而是文化心理上日本丈夫一直有把妻子當作母親的傾向,最簡單的代表就是「媽媽桑」ママさん)這個詞彙的意義——成年男性愛泡酒吧夜總會未必涉及性愛而只是想找一個像媽媽能安撫自己的人罷了—當然這又與日本傳統上妻子被簡化為操持家事的工具有關。

來源

如果以此替換成華人語境來看,轉換為母思子也沒有什麼不妥,畢竟男女關係並沒有日本舊式夫婦那樣僵化—不過在現代男主外的文化下總也會同樣留有工業效率的僵化痕跡。反而若真的有人因而「崩潰」,才當思考一下究竟因何「崩潰」——是太墮進這種僵化痕跡裏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