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選材標準其實與AKB48也大同小異。「五十六朵花」的「純淨中華少女」標準是:「不要求顏值,不要求高音能上得去,不要求腿能掰180度。但要精神面貌好,氣質佳,像朵太陽花。不允許夜不歸宿,不允許接觸複雜的社會人士,以及真的,真的,不許談戀愛。」前3項「不要求顏值,不要求高音能上得去,不要求腿能掰180度」被說成是「低層次和低技術含量」,或許針對的是韓國女子團體;但除了我不知「顏值」如何評估外(事實上AKB48也不是個個都是美女,「永遠的center」前田敦子也常被問憑什麼能當center),其他都與AKB48大同小異:唱功、舞台表演靠入團後的練習,選材憑偶像感覺多於顏值,禁止戀愛是團體一貫禁忌。說穿了因為大家賣的都是所謂「純淨少女」,也就是讓追隨者體驗育成感覺的「未熟偶像」。
說起來「不允許接觸複雜的社會人士」、「不許談戀愛」這些貌似嚴格的條件,本來就是東方偶像近乎必然的規則,只是一般不會明文規定而已。單拿當年劉德華、黎明不願承認已婚,蔡卓妍宣布離婚時才有人知已結婚來說,偶像本來就有販賣夢想(幻想)的特質,所謂「純淨」不過也是其中一種特質而已。
不同的特點 相同的愛國消費
若要說「五十六朵花」與AKB48的最大分別,可能就是「賣萌」(我想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顏值」?)及所謂「規整」。這個分別其實毫無意外:「賣萌」早已是日本的次文化代表性特質,而「規整」則是中國官方常用的附加特質,中間構成的差別其實是國界差別。
若要說「五十六朵花」與AKB48的最大分別,可能就是「賣萌」(我想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顏值」?)及所謂「規整」。這個分別其實毫無意外:「賣萌」早已是日本的次文化代表性特質,而「規整」則是中國官方常用的附加特質,中間構成的差別其實是國界差別。
正如湯禎兆《亂世張瞳》所言,AKB48背後的潛邏輯是愛國消費——宣泄現實不景、被中韓夾擊的抑鬱的心理投影、日本自身封閉的消費模式,加上「可愛」這個日本文化的思維方法,AKB48的影響力一直都只活躍於日本本土(海外也只有樂於接觸日本文化的人才有興趣——那已是代入日本思考的人了)。
而我們看到的「五十六朵花」以象徵56個民族作招徠及「我們的氣質風範和表演路線,是富有中華民族特有的一些風采」,到底也是訴諸愛國消費的一種模式——以各民族少女加進來,其政治成分昭然若揭;而所謂「舞蹈素質、演唱素質也都是學院派的」的「高素質」含量表演,本就是中國至今仍在封建式的訴諸權威的變相罷了。所以有消息說有兩人參加SNH48海選而被開除,與其說這與「純淨」有關(邏輯上很難理解參與其他海選就等於「不純淨」——除非它加上了排外及「發偶像夢」的標籤,但若非發偶像夢也不會來「五十六朵花」了),倒不如說是背後的潛台詞:國族競爭。
如果再把張彧暋的「國族主義」及「民主主義」論述加進來的話(參考張彧暋:〈當每個人都成為有尊嚴的人﹕AKB48背後的國族主義2.0〉),背後的對抗意味更明顯。張彧暋認為,AKB48背後販賣的,其實就是具有國族主義的3個核心理念「世俗化、個人化、人民主權」的強烈傾向:建立一套新的價值觀讓參與者購買自尊,不在意他人目光的樂在其中,是日本從民族過渡到公民國族主義的傾向。當然這也有着國家民主體制的支撐。
民主與自吹自擂之別
用這個方向解讀「五十六朵花」,便會得出那不過仍是處於民族主義階段的結論。之所以被嘲為朝鮮式歌舞,那正表示「五十六朵花」仍停留於一種自吹自擂的精神,把自身置於集體「規整」的狀態中,自尊仍取決於集體自尊多於參與者自身的自尊,既未到個人化、與大眾文化接軌世俗化,更明顯是社會體制而非人民主權的產物。這種中國一直宣傳的「中國特色」,實際上只是未過渡至公民的舊時代體制罷了(當然中國想不想變成公民社會,則是另一問題)。
用這個方向解讀「五十六朵花」,便會得出那不過仍是處於民族主義階段的結論。之所以被嘲為朝鮮式歌舞,那正表示「五十六朵花」仍停留於一種自吹自擂的精神,把自身置於集體「規整」的狀態中,自尊仍取決於集體自尊多於參與者自身的自尊,既未到個人化、與大眾文化接軌世俗化,更明顯是社會體制而非人民主權的產物。這種中國一直宣傳的「中國特色」,實際上只是未過渡至公民的舊時代體制罷了(當然中國想不想變成公民社會,則是另一問題)。
說到底,兩個團體都是基於本國現狀而自然生成的具本國審美特質的團體,除國界分野以外的其餘標準(如「純淨」、不在乎實際技巧)統統相同,可以說兩個團體都在同一機制(但不同成分)下的產物。當然這對中國來說並不是抄襲——中國式抄襲,如果不是抄足都不算是抄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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